莫书云那天夜里光着身子跪在庭院外弹了一夜的琴,还不断的被人泼冰水,等到天亮时临王睡醒了,莫书云早已经发起了高烧趴在琴上昏迷不醒。

    临王展开双臂,任由侍女给他换上衣袍,然后坐在镜子前让侍女给他束发。听到下人禀报莫书云的事情,也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什么时候烧的?”

    那人回答道:“具体时间不清楚,但是昏过去的时候应该是在寅时一刻,现在人就在后院厢房,没有您的吩咐府上的医师也不敢贸然替他诊治,您的意思是?”

    临王把玩着自己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突然问道:“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弹一整夜的琴?”

    “回殿下,是的,琴声早在寅时前就停了。”

    “那给他扔到后院柴房去,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活着出来我就暂时不计较了。”

    “还有一件事。”那仆人面露难色,“莫先生家里人在闹,说莫先生陪伴您这么些年,您仅仅因为一个男人的勾引就对他这般,未免太不顾俩人昔日情分。”

    临王却觉得有意思极了,反问道:“我什么时候和他有昔日情分了?”

    他嘴角的笑意很是凉薄,“要什么给什么,扶持他们一路往上爬,我以为他们欠我不少恩情呢,到头来是我不顾俩人昔日情分了?往日里,他为我做了什么吗?”

    其他人一言不发,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生怕触怒了他。

    “明义。”他唤道,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矫健男子,来到屋内朝着临王单膝下跪,“王爷。”

    “去告诉内务府的人,我有另外的布庄推荐给他们,布料更好更多,让他们停了和莫家的生意吧。”

    “是。”

    莫书云在后院柴房熬了好几天,期间只有人每日给他送来一碗粥,他最后竟然还是醒了过来,命大不死。

    他颤巍巍的从柴房走出来,外面的侍女对着他行了礼,唤道:“莫先生。”然后伸手去扶他清洗换衣服,好像他的地位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沐浴换衣后,那侍女又领着他去了大厅,临王正在用餐,已经进行到了一半,见他过来挑了挑眉,道:“来人,添副碗筷,扶他坐下吧。”

    莫书云受宠若惊,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溪照,你不生气了?”

    林溪照掀了掀眼皮,不轻不重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生气,但是不可以有下次。”

    俩人用完饭,莫书云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没多久就有人过来通报,他的家里人来找他,想必是之前的事被他们知道了,现如今他醒了特地过来看看,谁知道那人带来的消息却让他彻底失了休息的心思。

    “你说什么?溪照断了我们布庄的所有生意?!”他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