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说,重蹈覆辙这个词,也不算全错。

    “什么叫差点?”谢廷则问他,“意思是没有真的动摇?”

    楚亚夸道:“真聪明。”

    “我留你喝酒,不过是觉得你来都来了,有些话总得有个机会说。”

    而现在,也许就是最好的机会。

    浓烈的酒味儿在周围流窜,纸杯被两人浪费了一个又一个,楚亚摸出打火机,语气带着倨傲,问谢廷:“同样是在我打算放弃理想的时候出现在我眼前,你知道你和is战队的小伙们最大的区别在哪吗?”

    谢廷直直看着楚亚,气氛突然其来地严肃,他便抱了抱拳:“有请chuy大神赐教。”

    楚亚淡淡笑着,好半天才重新认真起来,继续说:“区别就在于,他们只是觉得我不好——这其实没什么毛病,我走就行。”

    “等我离队了,战队照常打比赛,欧总缓过这口气,不见得买不到比我更好的选手——is战队也不见得比有我在的时候差。”

    “所以至少,他们不会在赛场上动手动脚。但你不一样……你是会打假赛的,明白吗?”

    谢廷安静听了一会儿,摊手道:“怎么,嫌我没他们高风亮节?我从前对你有多好你不是不知道。”

    “对我好又怎么样?”楚亚却带着戏

    谑的意味看向谢廷,“我扔几张钱下去,有人比你对我更好,还带全身按摩呢。”

    他满嘴玩笑,但不消片刻,他的眼神还是冷淡下去,声音也逐渐漠然:“你以为你打假赛这事儿,只是你我之间观念不和——然而这根本不是你我之间的矛盾,而是你和所有对手、所有观众的矛盾,也是你和电竞比赛本身的矛盾。”

    谢廷听得不屑地一笑,手却不自觉捏紧了烟。

    接着,不待他回答什么,楚亚沉沉的声音便继续传来:“……老谢,你要知道,我是没有资格代替电竞、代替我们的对手和观众原谅你的。”

    空气冷了下来,一阵长久的寂静后,客厅里传来楚亚把烟摁灭在水中的轻微声响,他睁开浮起淡淡血丝的眼睛,在一片狼藉的桌子中挑拣了两个还干净的杯子,咕咚咕咚满上了。

    随后,他将其中一只杯子推到依然不愿说话的谢廷面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电竞吗?”

    谢廷不予回答,楚亚也不像要真心问他似的,很快娓娓自答起来。

    “说白了,我的父母身为罪犯,穷凶极恶,是被抓到就会立刻死刑的那种,所以我从小到大,遇到过很多不怎么友善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