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时祁绯大帝的陨落前,下诏让栎阑继位这件事虽有西境大帝的亲笔手书为证,但依旧让很多人对他这个国师的可信度有所怀疑,虽说找不到什么实质的证据,但也开始处处防范着他,不似先前那般随意。

    所以,这会儿他若是真的杀了栎阑,取而代之,只怕到时会成为众矢之的,重演七年前宗门被灭的惨剧。

    再说了,本来他此番也只是为了激一激栎阑,让他好加快些动作,别忘了正事儿,谁知这一激却激出反效果来了……

    这宋止思度着眼下也不是能和他撕破脸的光景,既然引得他生了怒,少不得要好生奉承一番,给些好处巴结巴结才好,便换了一副笑脸道:

    “陛下您这是哪儿的话,这传不传位,传位给谁这种事儿又怎是我一个小小的国师能置喙的。”

    听了他这话,栎阑的面色才稍稍好转,勉强歇了怒气。

    宋止又接着道:“其实我今儿来,是有一件大喜事要告知陛下的。”

    “喜事?什么喜事?”

    “陛下您当初不慎被栎氏一族供养的天妇罗毒蛛咬伤,也就中了这无药可解的天妇罗毒。我知晓这件事后,就一直留心着看是否能找到些线索为陛下减轻痛苦,结果……咳咳……”

    说到此,宋止故意停顿了下来,哑着嗓子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口渴。

    栎阑很有眼色的倒了一杯茶水,颠颠儿的递过去,再无先前的嚣张气焰,带着些讨好的笑容问道:

    “结果什么?国师可查到了什么?”

    宋止慢悠悠的饮了茶,方才续道,“结果,我前些日子在翻阅宗门的古籍时,还真找到了一些线索……那天妇罗毒虽不可解,但却可以转化到其他人身上。”

    “如何转化?”栎阑面露喜色,立刻焦急的问道。

    “需要寻一个十五岁以下,血脉亲近的人当容器,放在千种毒虫制成的毒池中七七四十九日,让那容器本身变成了一个毒物,到那时,再以特殊的引气手法将中毒之人体内的天妇罗引至容器内即可。”

    “就这么简单?”

    “简单?且不说聚齐那千种毒物有多么不易,你可知,那种用毒液强行将容器铸就成毒物的方法,成功率是多少?不及万分之一。绝大多数时候,容器都会因受不了毒液的侵蚀而消亡……”

    “万分之一……这法子会不会太阴毒了些……”栎阑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适。

    “阴毒?这个词从你栎阑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宋止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这种事儿难道你还干得少了吗?连自己的亲外甥,亲姐夫都杀了,你现在说太阴毒了,栎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栎阑不悦的皱了眉,却找不到话来反驳,当下只得闭了嘴,顾自寻个位置坐了喝茶,双眼微微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