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绝望的岁月里,能幸存下来的,又能是什么善类?他们每一个,都是暂时收敛獠牙的上古凶兽,他们的爪牙都萃了毒,出必见血。
哪怕他已在北方杀了一批,可还有更多隐藏更深的,披着普通人的皮,做着吸血鬼的事。
他曾经同情那些弱小的人,哪怕他们已在迅速强大,甚至还做出了斩神这样疯狂而坚决的决定,他的天职扔让他对弱小有保护欲。
修道者与天争命,天神也是,他们死伤如何凭实力,但人界还有无数如风中烛火一样弱小而无辜的生命,天庭也有更多志不在此的天神,无论如何,他得为了他们争一争。
他父帅曾说过,他与天庭可以一刀两断,只凭自己喜好做事做人。他要做的,就是能让他无愧于天无愧于己的事。
他不可能将人间的神斩杀殆尽,他只能另觅途径。
天意让这场战争不可避免,他偏要寻一条平衡的路来,让那些隐藏着的神祗不至于五路
各归天命,互不干涉!
而天门,是他给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神祗的活路,也是他为阻截那场战争拉下的最后一道休止符。
风险虽大,成功之后的结果,却值得他冒险一试。
况且,那样只有一线的希望,也能让那些被追捕的神祗不至于背水一战,让他们有路可走,才不会铤而走险。
他咬着牙,胸口的伤灼灼作痛,面目倔强偏执:“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叫我躲?范无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墨赦再不多说,转过了身,朝着巷子口缓步而行:“适可而止,否则下次见面,便是地府执法队灭杀你之时。”
前行几步,又顿住脚步。
“李天王身死道消,才换你在人间逍遥度日,他既消了你与天庭的羁绊,你……即便为了他,也不该步入歧途!”
歧途?三太子勾唇冷笑。
墨赦的身影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眼光普照的拐角。
三太子依然松柏一样笔直的站着,也微微转过身,皮鞋踩在青石板路面上,发出冰冷的啪嗒声。
“你受了伤。”墙壁上的简笔画扭曲几下,终于成了一张脸,从墙上伸出,幸灾乐祸的道,“还很重。”
三太子冷冷的瞥眼过去,手掌上有火焰跳动,道:“杀你,还是易如反掌,你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