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家的门第固然是高,而且有了姻亲关系在,钟造的地位也必然会水涨船高。加上石洪确实赏识他,为了将他彻底绑在自己这条船上,也希望亲上加亲。

    可坏处便是门第太高了,对方又是嫡次子,将来后院必定有很多女人,而以钟起渊的性子,怕是会打断对方的三条腿。如此一来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那……”

    钟起渊知道她想说什么,便更加直白地道:“恕我直言,这世间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我。”

    孟氏:“……”

    大女儿这迷之自信是哪儿来的?

    不过钟起渊沉迷种田,平日清心寡欲,半点也没有这个年龄的女儿家该有的娇羞与荡漾。估计成婚后夫婿想与她亲近,她也会义正言辞地拒绝:等等,我的地还没翻、我的种子还没播、我忘了除草、菜地长虫了,我得去看看……

    孟氏光是想想都觉得对方迟早会休妻。与其被休,还不如不嫁。

    她的主意向来大,孟氏约束不了她,自然也不再劝。

    钟造因为节度使夫人已经挑选好了条件更好的人家,所以石洪安慰他的时候,他才借坡下驴,顺便塑造自己不愿意夺长女之志的慈父形象。

    石洪心底还是有些可惜的。早些年他听闻钟造的发妻身体不大好,恐有早逝之兆,便收了一个战死沙场的部将的遗孀为义妹,准备等钟造的发妻病死,义妹的服丧期也过了,就将义妹许配给钟造做继室。

    怎料孟氏的身体竟然好转了,而且这么多年来,依旧活得好好的。他不忍让义妹继续守寡,便将她许配给了另一个部将。

    如此一来,他与钟造亲上加亲的算盘便落空了。

    这次他本也打算让次子娶钟造的嫡长女的,但是他的夫人听说对方自幼出家,这些年也是凶名在外,生怕自己的儿子娶了她回来会搅得家里不安宁,就另选了一户人家。

    石洪只叹息他跟钟造实在没有当亲家的缘分。

    但他的嫡子除了长子、次子,还有三子,而钟造的嫡女除了钟祈愿之外,还有钟初鸢。

    今年,石洪的三子石玄微已经十七岁,也到了适婚的年龄。

    ——

    “难怪他会想起我们。”孟氏叹气。想来他是在盘算如何攀上石洪这棵大树:

    九年前的石洪所辖的州府已有十几个,这些年养精蓄锐之后,有了更强的实力,便找机会攻打义成节度使、天平节度使与平卢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