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林换玖忽然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徐潇奇怪地看她，见她放下了蛋糕，郑重其事道，“我今晚有事，可能不回来住了，帮我应付一下宿管阿姨。”
原本杭城大学是不会查就寝情况的，但除了海泰酒店的命案后，学校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监管责任，便不再允许学生外宿，如果有事外宿，需要开请假条让辅导员批。
林换玖跑得太急，徐潇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她有什么事，只看到她拎着书包一路小跑出甜品店，直到一个男人身边停下，那男人四十有余，半秃顶，身材倒是好，随手递给林换玖一个黄色的头盔，便见林换玖接过，毫不犹豫地爬上了那辆不知用了多久的电瓶车。
徐潇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等反应过来时，眼珠子都快贴在了玻璃窗上，而那辆黑色的电瓶车已经载着男人和林换玖远去。
电瓶车灵活地在大街小巷七拐八拐，不出十分钟，便停在了杭城警察局门口，男人连车都来不及锁，就带林换玖进去，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同事，都喊男人张队，张队只颔首，脚步不停，直到进了电梯间，才让林换玖逮到了问话的时间。
“又出命案了？”
林换玖看着张队头顶顽强生长的头发，十分的同情。
张队皱眉道：“又？没有新的案子，海泰的案子听说了吗？”
他的眉头都快皱出山峰了，眼底下血丝密布，显见日日夜夜受着案子的折磨，这让林换玖吃了不小的一惊：“凶手不是抓到了吗？”
“确实抓到了，而且现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他，应该是确凿无误，但是，”张队叹了口气，“都来叫你了，你应该知道案子棘手在哪里了吧？”
林换玖沉默了一下，此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她跟着张队走了出去，杭城警察局的重案组不是头回来，但每回来都是这副气氛凝重的模样，几个办公室灯火通明，有争执声，也有哗啦啦翻案卷的声音，他们的脚踩在地毯上，脚步声被吸附得一干二净，像是两道幽灵飘过这些开敞的办公室门口。
林换玖带她去的是大办公室，出人意料，会议桌两侧坐着的是三个男大学生，眉眼都很熟悉，林换玖想了会儿，记起这是傅成器的三个室友，在暖房时有过一面之缘。
林换玖诧异地看着张队，张队挥挥手道：“你找个地方坐下吧，快吃晚饭了，我让同事给你们打包几份盒饭回来。”
其中一个男生，穿缀满铆钉的皮夹外套，工装裤，马丁靴，浑身上下写满桀骜不驯，挑着眉头看张队：“我说警察叔叔，话都问完了，怎么还不让我们回去？我们连证人都算不上，这样把我们扣在局里没意思吧。”
这是郑奕，富二代，平时就没个正形，没想到进了警察局也照样摆谱。
张队指着林换玖道：“我话确实问完了，她还有话要问你们。”顿了顿，他意有所指道，“如果你们想要还傅成器清白的话。”
郑奕与身侧的男生对视了眼，两人噗嗤笑出声来，那男生梳着寸头，身材壮硕，两手往会议桌上一搭，有意无意地炫出腱子肉，方才对林换玖道：“我记得你，傅成器女朋友的室友，你叫什么来着？”
郑奕提醒：“林换玖，吃了傅成器一桶哈根达斯冰淇淋的那位。”
“哦，”成敢转头看着林换玖，道，“同学，你有什么话要问的吗？不会是于婷婷让你来打听傅成器究竟有没有出轨吧？”
林换玖皱眉头，成敢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话里藏着的轻蔑就好像认定了，女生除了男友出轨这档子事，不会再在乎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