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问,“东边窗户搁着的鱼缸还在吗?黑檀木大桌子搬回来了吗?博古架上那块心形鸡血石呢?”

    “鱼缸还在,鱼苗都换了新的啦。博古架换了新的,鸡血石还搁在上头。太子爷舍不得他的黑檀木书桌,专门请人把木料一块块拆开,重新打磨刷漆,做成了黑檀木长矮几,嘿,焕然一新,还能继续用!早上抬进守心斋啦。”

    修缮守心斋的活计是双喜负责的,话匣子打开,一路上跟她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处:

    “太子爷是个念旧的,京城里新鲜花样的时兴东西再好也瞧不上。这两天咱家几乎把内库给翻了个底朝天,专找那些式样典雅大气的好物件。要风物雅致,要底蕴厚重,还不能显得累赘。好不容易给配齐喽~”

    两人说着话,正好走到了守心斋,双喜亲自推开了重新刷了清漆的两扇雕花木门,引着池萦之往里走,

    “劳烦池世子在这儿候着,顺带看看新摆件如何。咱家再四处看看还缺什么。”

    池萦之愉悦地应下了,等双喜倒退出门,她轻松地转了个身,感觉脚下挺软和。

    低头一看,原来新铺了一块柔软贵重、花纹繁复的波斯地毯。

    波斯地毯是稀罕的好物件,平日里不常见。

    但不知怎么的,纹路看起来总有点眼熟的感觉……

    对面的墙角处多了个东西。

    她留意望去,角落里新放了个三足鎏金兽首铜炉,里面缭缭燃着沉香。

    那铜炉看起来又有点眼熟……

    池萦之站在门边,吃惊地转头四顾。

    东边半开的裂冰纹轩窗前,冬日挡风的厚重棉布帘子换下了,挂上了色泽淡雅的湘妃竹帘。

    三间明堂中间的隔断,也同时换下了棉布帘,挂上了同色的湘妃竹帘。

    明明是整套全新的摆设……怎么越看越眼熟?

    越看越像梦里见到了许多次的那间静室?!

    池萦之震惊地站在守心斋门口,进来时的微笑凝固在脸上。

    她终于从猝不及防的冲击里回过神来,踩着柔软的波斯地毯走过去明堂隔断处,掀起了湘妃竹帘,走向半开的轩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