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平日里说话也温温软软的,有时候却又硬气得很。

    在山林里那几天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严重不严重,跟随回来的路上半点不吭声。还是自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气,猜出来了。

    军营里伙食不怎么样,身上又受了伤。在京中一个月养胖了几斤,这次带他出来,回京时也不知会不会瘦了……等回去守心斋,拿秤再称一称。

    短短几步之间,他打定了主意,要亲眼看看伤处。

    毕竟是自己把人带出来的,又是被丢在河边大营那两天伤到的。伤到了哪里,伤势严不严重,池家小世子避而不谈,可能是怕传出去伤了自己身为储君的仁厚声誉。

    想到这里,司云靖有些懊恼。

    能走动如常,看起来不是什么紧要处的伤,不过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隔着六扇大屏风,他吩咐道,“萦之,出来把衣裳脱了,让孤看看伤处。”

    回答他的是满室安静。

    司云靖又抬高声线重复了一遍,说,“都是男子,没什么好害羞的。伤口尽快查验一下的好。”

    帐子里伺候的高大年欲言又止,抬眼看了自家殿下一眼,又低下了头去。

    司云靖敏锐地问他,“怎么了?”

    高大年呐呐地道,“下午时军医来了一次,说没什么大碍,很快便出去了;傍晚时,池世子说他的伤口敷了药,不碍事啦,背了箭壶,牵着骤雨卷风出去打猎了。”

    “……打猎?”

    司云靖抬头看了看浓云密布、山雨欲来的天色,冷笑一声:“这等天气,出去打猎?胡闹!竟没有一个人拦他?”

    高大年尴尬道,“老奴去拦啦,拦不住。朱大将军现在还在池世子的帐子外头跪着呢,池世子又不是军中的人,军中将领们没一个敢出来阻拦的……都等着殿下回来定夺。”

    “军中将领没一个敢拦的?”司云靖冷笑一声,“没一个拦着,只怕都要替朱瓴出气,等着看他上山出事呢。”

    高大年见太子爷的脸色不对,感觉大事不好,急忙补充道,“殿下请勿忧心,之前下令盯着池世子的探哨连同十名军中好手,至今严格奉命,傍晚时都跟着池世子出去了。”

    司云靖面色稍霁,“人往哪边山林里行猎去了?指给孤看。”

    池世子留了封信下来,指明要给太子殿下亲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