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雯自然也看到姚兰的变化,上台领奖之前,故意在她耳边轻声说:“看来我的未婚夫替我争取了一下,你再努力,也比不过他轻飘飘的一句话管用。”

    姚兰脸色登时变得白里泛青,腮帮子上的肌肉明显地抽了一下。

    罗雯淡淡睃她一眼,飘然而走。

    获奖证书乍一看没什么不同,红色绒布封面上都是“荣誉证书”四个金色大字,只有翻开内页才能看出不同的题字。

    此外站位也不一样,罗雯站中间C位,姚兰和另一位参赛者一左一右站在两旁。

    现场放着人们耳熟能详的颁奖音乐,颁奖嘉宾也按照一贯的流程依次与获奖者握手,台下闪光灯接二连三亮起,气氛可谓十分的热烈。

    只有姚兰处在状态外,她的神情一直阴晴不定,目光闪烁游离,颁奖时恍恍惚惚的,还是在主持人的提示下才接过证书。

    她环顾四周,犹豫了一下,终是意难平,一咬牙一跺脚,说:“几位评委老师,我可以请教你们一个问题吗?”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虽不至于全场都听得见,但声量足以清清楚楚地传到前排评委的耳朵里。

    颁奖嘉宾本来要走,闻言诧异地回过头,看看她,又看看评委席上的几位,没有答话,却也没有走。

    空气突然安静,这点静寂从台上传到台下,慢慢扩散开来,刚才还喧闹的会场逐渐变得鸦雀无声。

    在一阵难堪的寂静中,评委席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师和蔼地笑了,“你说,有问题就要提嘛,这点很好。”

    似是被他的微笑鼓励到了,姚兰眼中的迟疑顿时消散,“我想问问瓷器修复评比的标准是什么。”

    “你认为文物修复应该适用何种标准?”那位老师不答反问。

    姚兰咬咬嘴唇,嘴角绽开个标准的笑容,尽量用平静的声调说:“修旧如旧,淡化修复痕迹,让文物呈现出时光流逝的痕迹,却仍能焕发出千百年前的风采。”

    “说得很好。”他笑着点点头,然而没等姚兰松口气,又问罗雯,“你怎么看?”

    吃瓜看戏的罗雯突然被点名,脸上表情明显呆了下,略一沉吟,“除了一般意义上的无痕修复,文物修复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则,一是遵循可逆性,二是可识别性。”

    姚兰下意识辩驳说:“我遵循可逆性了,这些胶水、石膏、树脂都是可逆可除的。”

    “可识别性呢?”老师摘下眼镜问。

    姚兰忽然想到罗雯修复的青花纹盘后面的裂痕,不确定地回答:“肉眼看不出我修复的痕迹,但是通过特殊光线照射,借助分析仪器等手段很容易发现新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