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闻这话,终于松开了手,抱着儿子一个劲的哭,杜乐天趁此机会把郁清远带了出去。
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下小乃。
却见她只是无助地站在哭嚎的妈妈身边,浑身上下写满了无措,似乎不知该作何反应。
等出来以后,杜乐天才告诉他:“那孩子是被絛虫感染的,现在肠道已经被变异絛虫占满,五脏六腑都被啃得坑坑洼洼的,主任早说没救了,就算手术了,也活不过这两天。”
郁清远看到那小男孩脸上的死气时,就知道了。
因此听到杜乐天的话,他也只是哦了一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杜乐天叹了口气:“这话一开始就跟那母亲说过了,可是她非不信,一定要我们治她的孩子,可是经过之前血雾的异变,我们科室少了快一半的医生,发病的病人又多,我们人手根本顾不过来。”
郁清远如海水般平静又漂亮的眼眸,终于起了丝波澜:“好惨。”
比待在公司全年无休项目组更惨的是什么?
那就是同事也无了,你还得做他的那份,简直是……惨中最惨。
杜乐天以为他说的是那个小男孩,唉了一声:“谁说不是呢?这一家子都是命途多舛,小女儿的感染刚治好,儿子又出了这种事,主任心肠软,答应做完那些还能救病人的手术,就再帮小男孩看看。”
郁清远有些奇怪:“现在医院封闭,你们不缺医疗物资吗?”
杜乐天苦笑了一声,没言语。
郁清远明白了:“……”
比同事无了,更惨的是,还有一个爱揽事的领导。
到了晚上,果然血雾未散,医院防护罩也没有打开的意思,这是妥妥下不了班了。
郁清远慢吞吞来到了食堂,因为此时医院和外界断绝了联系,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要到食堂吃饭。
门口的感染监测仪拦了一批又一批未达标的患者,但食堂人数依旧不见少。
他环视大堂一圈,这里几乎四成的人,都安着机械义肢。
狰狞的金属机械长在或学生模样的少女,或普通瘦弱的上班族,或疲态渐显的老人身上,都无端多了几分凶悍暴戾,看着就不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