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种癖好。”雁升几口喝完奶,起身把盒子扔进了垃圾桶,朝大门走了。

    离期末考试还有不到一星期,周围人都在紧张复习的时候,贺中鹤天天往医院跑。

    “你这一天天跟外卖小哥似的。”石宇杰看着贺中鹤拎着一袋子吃的进来,“护工叔叔昨天给我擦身子了,还是有味儿。”

    “没事儿,我可以假装闻不到。”贺中鹤从袋子里掏出来一瓶薄荷糖塞到石宇杰手里。

    “又是薄荷糖。”石宇杰说,“你看看你啊,薄荷糖、薄荷水、鼻通、还有你之前喷的那个薄荷花露水……鹤儿,你整个儿就是一行走的大风油精啊。”

    “是不是很羡慕,我这么干|爽清新。”贺中鹤笑着在他旁边坐下来,掏出手机随意刷着。

    “你不复习啊?”石宇杰掰着指头算了算,“还有四天考试,好歹是全市联考啊。”

    贺中鹤扬起眉毛,很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复习了?”

    “老郑说得一点儿没错,这脑子长你这颗蓝脑袋里就是浪费了。”石宇杰痛心道。

    贺中鹤拒绝复习的推辞都是“高三再说”,毕竟高三有一年时间呢,就算抠掉三轮复习无休止的模拟考,时间也差不多够用。

    但现在算算,其实已经没有整数了,现在是七月份,还有十一个月就高考了。

    贺中鹤再吊儿郎当也会跟所有高二学生一样,从六月开始,脑子里就经常蹦出来这样的问题:“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会在哪。”

    这是老郑经常念叨的一句话。

    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在哪。

    偶尔也会有那么点儿迷茫的感觉,现在在朋友身边,在老妈眼皮底下,在自己熟悉的环境呆着,隔三岔五整点幺蛾子搞搞事。看起来拽兮兮的,充其量是个不老实的高中生。

    以后还有很多年要过。在哪过、怎么过、跟谁过,这些贺中鹤一改没想过。

    好像可以永远十几岁,永远是半大孩子,永远不知道该过六一儿童节还是五四青年节。

    他认识不少校外的同龄人,有些中专毕业自己开了汽修店生意红火,有些被父母花钱送到了民办三本混日子,还有些一到年龄就赶紧结了婚的。

    周围人都在懵懵懂懂地往前跑时,他站在原地像颗软软的水草一样,朝这儿摆摆朝那儿晃晃,就是原地不动弹。

    自己的舒服日子还能混多久,贺中鹤从来没想过,但他对“明年这个时候”的规划,的确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