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医院吗?”

    “嗯?”贺中鹤觉得前一天没睡觉第二天的确有点儿迟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不用去,没必要。”

    这个“没必要”就很微妙。是因为雁升跟他没熟到那份儿上所以没必要呢,还是说老妈病情不严重所以没必要呢?

    “没什么大事儿,明天就出院了。”贺中鹤忙补了一句。

    这一补又很微妙,好像说什么也不领人家情似的。

    “就看看阿姨,反正我过会儿没什么事儿,补习班那边我请了一整天的。”雁升说。

    “那行。”贺中鹤点点头。

    证件照这东西就不能跟熟人一起拍。

    太他妈丑了。

    “你把头转过去。”贺中鹤坐在凳子上,按要求摘了耳垂钉耳骨钉耳屏环,把头发捋到脑后。

    雁升没理他,抱着胳膊站在显示器跟前儿看。

    “姐姐您速战速决吧。”贺中鹤欲哭无泪地跟拍照的人说。

    拍出来不说是奇丑无比吧,反正挺难看,贺中鹤差点儿没认出来那是自己,看着跟十几年前的韩国非主流男星似的。

    “好浓的千禧味儿。”贺中鹤非常记仇地掏出来手机站到显示屏前预备着,“快进去,我要给你拍个百八十张的。”

    “耳环摘一下。”拍照的人抬头扫了雁升一眼,说。

    雁升抬手刚要摘,贺中鹤急忙喊住了:“哎别别别,小姐姐您看他这耳朵伤成这样还没好呢,能不摘就别让他摘了吧。”

    他扳着雁升的脑袋,给人家指的时候手指尖在他脸上轻轻扫过了好几下。

    好一棵大薄荷,连手都有股清清凉凉的味儿。

    雁升的脖子被他扳完后有些僵硬,直到贺中鹤的惊呼声响起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操啊雁升!你这证件照竟然挺好看。”贺中鹤“啧啧”道,“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