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清之微微一笑着转了个身面向张夫人：“既然不想说也就罢了，那请问妙姑娘，答应张夫人什么了？”
“……”小孩嫣红嘴巴一抿，玉琢似的五官因为丝丝缕缕的疑惑和怒意而越发鲜明。显然很不满意他这个浑水摸鱼的态度。
“实在不该把灵符摘下来，”展清之继续道，“无论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妙姑娘一言不发，摇了摇头。
“是不是你想接替张夫人成为怨鬼，让她解脱？”
两人一鬼齐齐一惊。张自秋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怎么就知道了？
展清之心说，大家若是也活了两辈子也就都知道了，可他既不能如此说，又不会撒谎，只得面上高深莫测的笑了那么一笑，脸皮很厚气定神闲地开了口：“还请实话实说，许多事情，我都知道。”
前世展清之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已经解了鬼气，妙姑娘本身没有愁怨，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今世看得多了，才能想到这样一步。
——“有因有果，我不怨谁。”
如果妙姑娘真的接替张夫人，张夫人便得以如普通去世的人一样入轮回，不必继续被困在这可怖的躯壳里，在暗无天日的鬼界中度过余生。
“能有什么……”终于，张夫人幽幽道，声调好似带着哭腔的叹息，“以前我生了病，并不好治，他说他去做灵草生意，这样便可以救我的命……结果卖灵草发了财之后，”张夫人似嘲似讽，“就买了几房小妾！”
“……他假意深情，实则冷漠，一味地贪图美色，冷待于我，让我在孤苦中逝世，难道不该怨？”
“的确该怨。”展清之说。
原来如此。
张书生脸上惊怒羞惭交加：“什么啊，明明，明明都是你善妒！是你心生愁怨！是你纠缠着我，让我浑身鬼气变成这个样子的！对对……”
他渐渐有些歇斯底里，“还有，你看看，如今蓟城这场灾祸，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吗？都是你们这种邪祟带来的邪门气息在作乱，才会有这场莫名其妙的灾！”他急急面向展清之，似乎想让他同自己一起义愤填膺地骂人：“展道长，是她吧，也是她惹起的这一场灾祸吧。”
展清之眼中神色如凉水，面上似笑非笑：“那请问，你当初见到我为什么要跑？”
张自秋又开始哆嗦起来了，似乎意识到现在真喊展清之亲爹也没用了。
“因为你自知心虚，自觉理亏。这愁怨因你而起，这灾祸因你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