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的车队从官衙后门进入,门口的府兵警惕地左右张望着,待押送车队的官兵尽数入内后,便立刻关上了大门,挎着官刀守在门口。

    当然,这样一堵矮墙根本拦不住灵霄几人。

    灵霄刚准备带着云镜湖一同飞上屋顶,就看到墨雲已经搂着他家崽的细腰飞上屋顶了。

    ......

    算了,嫁出去的崽崽泼出去的水。

    灵霄抹了把脸,跟着一同飞上屋顶,几人趴在屋檐上探头朝院子里看过去。

    院子里的十余人正在列队候命,旁边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正焦急地在原地来回踱步。

    忽然,一名穿着天青色官服的男人步履匆匆地从前院走过来,在看到已经被打开的几个空箱子后,皱着眉头放缓了脚步。

    那年轻人模样清朗温雅,颇有几分端方君子的翩翩气度。

    纵是他脚下的官靴沾满了泥土,袍角也被雨水和泥浆弄脏,却丝毫不能遮掩他的儒雅谦和。

    “这人瞧着有几分眼熟。”灵霄摩挲着下颌,若有所思地戳了戳手腕上的银龙,“你瞧瞧呢?”

    缠绕在他手指上的檀渊淡淡道:“你认不出来么?他是沈从安的孙子,沈灵君。”

    “沈从安,这个名字好耳熟。”灵霄越发苦思冥想起来。

    檀渊不轻不重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沈从安是圣武时期的礼部侍郎,我瞧此人风骨傲然,后来提拔他做了内阁大学士。只是他上位之后,竟对我要封你为后的事情指手画脚,于是便被我派去做了个三品宣抚使。”

    经檀渊这样一提醒,灵霄顿时恍然,沈从安后来干脆辞官归隐,带着自己的家眷老小回老家临安去了。

    不过为表皇帝抚恤忠臣之心,檀渊还是命人赐下了黄金千两作为老臣的安家费,又颁了一张丹书铁券给沈家,算是帝王最后的恩荣了。

    再看看那年轻人沈灵君的模样,灵霄不觉咋舌。怪道他觉得这人眼熟,这沈灵君的眉眼却与他爷爷年轻时十分相似,眼神也都十分清朗干净。

    “那老头回去不是给自己家里人下了命令,不许沈家后人再科考从官么?”灵霄扯扯嘴角,回想起当初沈从文为了反对檀渊封男后,又是上表陈情,又是长跪午门,可以说是反对派中最激烈的一人了。

    在沈从安看来,只要云曦这个男后上位,那么檀渊的一世英名也要毁了,这大雍朝的江山也要断送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更是要陷入水深火热了。

    反正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云曦身为男子却以色侍人,引诱君王,简直罪大恶极罪无可赦,最好是被斩首示众才能消灾解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