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人贴得极近，沈寻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被分尸后污浊的妆容、扭曲的皮肉，以及那双黑洞洞没有半点眼白的眼珠。
“救我……”
沈寻第一次这样直面他人惨烈的死亡，触目惊心。
在这之前，沈寻从没发觉过人与恶灵有什么区别——
人类是物理态的生命，恶灵是信息态的生命，就像是植物与昆虫，蝴蝶与蜉蝣，虽然有关系，但也没那么大的关系。
沈寻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但这一刻，一种发自“死亡”的绝望与恐怖感涌上，沈寻终于明白，所有的恶灵都是心怀不甘而死去的人。
而像红衣女人这样死状尤其惨烈、死时尤其绝望的恶灵，在死后连思考的余地都无法保留，脑中则只余临死时的最后一个念头：
“救我……”
当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用自己仅存的意识看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拆分时，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当初的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救我……”
红衣女鬼越来越近，抓住沈寻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寒意彻骨，红衣女鬼身上的肉块开始腐烂，好像随时都会从她脸上落下。
而当她终于忍不住心中暴虐，想要将沈寻撕碎成自己身体的模样时，她却意外听到了沈寻的回答。
“好。”
这一刻，沈寻主动抬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我要怎么救你？”
沈寻真的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用VR模式登陆游戏就遇到这样的事。
而他更没想到在剥离游戏赋予的Q版外型后，游戏中呈现的恶灵竟会有这样的恐怖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