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央这么说,左相脸色大变,但他还是支撑着,装作不明白慕央到底在说什么的样子:“慕将军是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无妨。”慕央笑了,“你只需把我的话带到就行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彬彬有礼地告辞道:“左相,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到宫中伺候陛下,便不多陪你了。”

    左相张了张口,还是问出了自己见到慕央以来一直想问的问题:“慕将军,你为何……要甘心蛰伏在南——陛下身边,做一个太监呢?”

    慕央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她并没有说话。可是左相想,自己已经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她的情绪了。

    果不其然,慕央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左相,那你又为何,要为了他效力呢?不如考虑考虑,我能给你的,远比他能给你的多。”

    左相也想动摇,可是他不敢动摇。他全家老小的性命都在那人的手里攥着,左相不敢造次。于是,他只能勉勉强强一笑,冲慕央微微欠身,离开了。

    慕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嗤笑一声,离开了。

    “国师大人。”左相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了一大片青草地,来到了一座破败的院子前。

    院子前的青草地,说是草地,可是前几日下了一场雨,草的根短,抓不住土地,泥土被冲刷开,露出了一大片地皮。其实就是一大片有些许青草的泥地。

    左相十分狼狈,原本崭新的官靴上溅满了泥水,就连脚后跟处那颗夜明珠也蒙上了一层泥泞,再不复从前的光亮。

    国师一袭白衣,背对着门口,仰头看着面前挂着的一幅画。他听到身后的脚步身,转过身去,不难看出他眉目清秀。

    见到左相进来,他眉间微微一蹙,声音清亮好听,他开口道:“怎么了?”

    “国师大人,慕央——慕央活了!”左相的声音里还带着惊魂未定,他跌跌撞撞地闯到了国师的身边,眼中带着惊恐。

    国师的眉头微挑,他愣了一下,方才迟疑道:“她——不是早就死了吗?”这是他利用了那股力量做的事情,不可能会出错的啊?

    “她没有死!还在南枫的身边,一直守护左右。”左相这时喘过气来,他低声道:“大人,属下觉得,此事必有蹊跷。方才属下在偷听她和右相的谈话,直接就被她发现了。”

    国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沉思片刻,对左相说道:“我进宫一趟,你安排一下。”

    左相低着头道:“是,大人。”说罢,他抬起头,面色上带有迟疑:“大人……”

    国师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他不愿再把自己的眼神过多停留在这种人的身上,只轻描淡写地说道:“控制蛊毒的药在圣坛背后,你自己去取便是。”

    左相大喜道:“多谢国师大人!多谢国师大人!”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正前面的圣坛前,伸出手去掏,却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他面色一白,这时也终于找到了药,便急忙缩回手来。

    国师神情柔和地看着从圣坛里缓缓爬出来的蛊虫,微微侧身,伸出手去,那只五彩斑斓的蛊虫缓缓爬上了他的手。国师直起身子,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看着那只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