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看着这些血淋淋的动物尸体，其中甚至还有一只狍子，厌恶地把头扭到一边。
白琳：“谢谢你拿来这些猎物，应该可以让这些人类吃一阵了。”
棕熊妖咧咧嘴，“这不算什么，连夜大雨，刚刚放晴，山上的动物都饿了好几天，不太肥美。”他舔舔嘴唇，眯着眼好像在笑，“要是这些猎人抓不到猎物，他们就只能拿自己养的鹿开刀了。这样的话，嘿嘿嘿……二位的处境就不太妙了。”
白露听到这生气了，“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把我俩奉为神鹿，肯定不会吃我们的。”
棕熊妖摸摸下巴，“我也不是说他们会吃你们，但是，你们看着同类被杀，总也不是滋味对不对？”
白露更恼火了，他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他这些天都在想这个，烦得睡不着觉。
他曾经也是猎民养的一群驯鹿中的首领，他快成精的时候，脑子比这些平凡鹿好用很多。无论在哪里，鹿都会被吃，不是被猎民吃掉，就是被山中猛兽吃掉，他眼看着一个个同伴被猎民开膛破肚，成为锅中美食，心中难过极了。
要是在吱呦山上，猛兽捕食鹿他尚且可以无视，这是大自然的法则，身为鹿总有一天会丧生在猛兽口下，但那是不相干的鹿，不是白露的鹿。
可这里不一样，他来的时候，这些驯鹿对他表示了诚服，他重新成了鹿群的神鹿，他们的头领，这让他想起自己还没成精前的时光。这时，他再想到猎民将会宰杀他的驯鹿，心中更是不忍。
因此，棕熊妖把这事摆在明面上说，才让白露这么恼火。但他又带来了猎物，这让这里的驯鹿免于死亡。所以白露虽然恼火，却什么都没说。
白露的恼怒白琳也能明白一二，她和驯鹿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自然也不愿意身边的伙伴变成人类的盘中餐。
但是，棕熊妖把白琳和白露心中的不忍拿出来说事，把这当做功劳向两人邀功，这样的做法实在让白琳不舒服。
“谢谢你了，用山林中孩子们的性命换了这些驯鹿的。”白琳不咸不淡地表示感谢，就听棕熊妖说，“大王的感谢小的可不敢当。就是……我不明白啊，两位如此大的能耐，为什么要甘于被人类饲养？特别是这一位大王，”棕熊妖转向白琳，“敢问您是？”
白琳突然想起杨璐说的，过去曾流行妖之间不透露自己原型的事。于是对棕熊精说：“你这么问，有点没礼貌啊。”
棕熊精立即伏在地上，作出讨饶的模样来，“不敢不敢，是小的错了，大王息怒。”
白琳越发不喜欢这棕熊精来。她不想和他绕弯子，直接发问，“你拿来这些，好让我们心里舒服些，是为了什么呢？”
棕熊妖眼中精光一闪，“大王问得好！与您一别二十多年，您还是这么英姿勃发，小的实在佩服。”
白琳有些纳闷，去看白露，只见白露也在偷眼看她，见她看过来，朝她轻轻摇摇头。白琳领会意思，接着听那棕熊妖说话。
“小的做梦都在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和您一起走。小的这些年活得憋屈啊，人类不断扩张领地，树一棵棵倒下，灵气一点点变少，修炼越发不易啊！”棕熊妖说着说着竟然抽噎起来了。这么大一个妖，抽着抽着还边抹眼泪边看白琳，弄得白琳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尬得不行。
可这二十多年前是怎么回事？那时候白琳刚在吱呦山上出生，哪里来的“当年和白琳一起走？”但白琳没有说话，她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