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很久，他不争气地颤着声开始数：“一……”
余澈站在原地不动。
丛野看他没动静，害怕得心颤，带着厚重鼻音的哭腔缓缓开口：“二……”
他还是没动静。
他不敢再数下去，带着满腔的委屈，拔高音量哑声质问他：“你不过来还让我数什么？好玩儿吗？”
余澈看着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又别过脸拿掌心揉去自己眼角的泪，两步走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将他的倔强的脑袋按向自己肩窝。
没心没肺地说了句：“这次是真的好玩儿。”
“你他妈！”丛野恼得用力挣扎起来，余澈死死圈住他不放。
等他不挣扎了，余澈蹙紧眉尖闭着眼睛吻了吻他的发尾，再次睁开双眼，却是一片浓烈的眷恋，他笑着，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建筑物，轻声道：“丛野，我们在一起吧。”
丛野颤栗着抓紧余澈后背的衣服，牙齿打着架，很久才艰难地说了一个：“好。”
寒风刮起，耳畔擦过一缕喧嚣，走廊上由远及近的钥匙声戛然而止，鼻尖上落了一丝冰凉，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着莹白的雪花，在城市绚烂的霓虹灯下熠熠生辉。
他们紧紧拥抱对方，融入夜色之中，模糊成一个看不清分不开的点。
兀自闪烁着微不足道的光，成为彼此眼中最亮的星。
丛野头一次在早上六点钟起了床，昨晚亢奋到大半夜才睡，今天天还没亮就醒过来，他从床尾拿了卫衣匆忙套在身上就下了床。
阳台上电动牙刷嗡嗡的响声隔着一扇门微弱地传进来，丛野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低低地笑着，人还没见着，自己脸倒先红起来了。
刚推开阳台的门，清晨的冷风便凉到了他骨子里，余澈回头见是他，有些惊讶，刚想问什么，就看见丛野目光始终躲向一边，手却伸过来放到他衬衣领口角往下翻了翻，末了又匆匆看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挪到一边找自己的漱口杯。
气氛有些微妙，在一起的第一个早晨，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闷着头各干各的。
电动牙刷自动停止后，余澈鬼使神差地又按了下开机键，嗡鸣声再度响起，他往卫生间的门靠拢，给丛野腾出刷牙的位置。
丛野在他的手动牙刷上挤了一截牙膏，伸进嘴里前默默问了句：“电动牙刷好用吗？”
余澈没法开口说话，只是“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