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昏暗的卧室内,房门被推开,一道光泄了进来,照在床尾的地板上身材健硕的男人赤裸着颓废的瘫坐在那里,柔和的暖光映在他麦色的肌肤,一道道鞭痕渗出青紫的淤血,触目惊心。

    安择拎着晚餐走进去,站在司鹗面前,瞧见他被铐着的手腕时,微微拧起眉心。司鹗挣扎得太过了,金属手铐磨破皮肤,伤口血肉模糊,双手的指间残留着干涸的血液。

    司鹗缓缓地抬起头,微弱的光线照在他严峻的面庞刺痛双眼,他扬起手臂遮了遮,半张脸藏在阴翳中。

    安择放下晚餐,直视着司鹗坐在地板上。

    司鹗麻木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旋即身体迅猛地朝安择扑过去,他沾着鲜血的手掌揪住男人的衣领,双目猩红,“她说了什么,告诉我,她最后说了什么?”

    安择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被拉扯到极限的锁链,面对男人歇斯底里的威胁,脸上没有半点惧色,手掌包裹住司鹗骨节泛青的手背,温和地开口:“我说了你就会信吗?”

    司鹗愣住,是自己陷入死胡同了,居然想从刽子手的嘴巴里听到实话。

    从前自己一年只有一次的假期,每次回来都会和妈妈聊上许久,现在不会再有人等着自己回来,不会再有人陪自己谈心,妈妈不在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安择浅笑,指腹摩挲着司鹗手腕的伤口的边缘,掰开他的手指,“你乖乖的吃掉晚餐,我就告诉你。”

    司鹗明白安择是在调教自己,就像驯化老鹰,磨灭自己的野性,成为他的宠物。

    安择摆出一份份晚餐,牛排、烟熏鲑鱼、海鲜刺身,端在手里亲自喂着豢养的“小鸟”。

    司鹗当自己是被他俘虏,丧失人权,毫无尊严,一把夺过主食咬在嘴里,狠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安择机械地咀嚼。

    安择见他终于进食,完成自己驯养的第一步,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眸色幽深地盯着司鹗唇边的酱汁,用餐巾轻轻地帮他擦掉。

    司鹗僵住,咬紧牙根,感受着男人微冷的指腹摩挲过自己的唇瓣,像是过电一般,想到安择抚摸自己的肌肤,那股恶寒犹如毒蛇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爬行,“呕——”司鹗一阵反胃,来不及吞咽的食物扭头全都吐了出来。

    安择的神色凝在脸上,一双温柔的眸子散出逼人的寒意,手掌用力攥紧餐巾。

    司鹗抹掉唇边污秽,拿起啤酒瓶大口地吞咽,酒水顺着下巴滚过喉结,淌在结实饱满的胸肌上。

    安择意味深长地睨着他,放下餐巾站了起来,司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啊!”

    真话假话,自己会判断的,他想知道母亲走时,还有没有什么遗憾?司鹗无疑是在自虐,母亲已经离开,他就算事事清楚也无力回天,自讨苦吃。

    安择本来只是耍耍他,可凝着那双急切的眼睛,露出小狗般期望,凶意全无,顿时觉得也没那么好玩了,大发慈悲地开口:“她离开的时候,没有痛苦。”

    司鹗的眼底涌出复杂的情绪,怔怔地望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