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特弗利特微微点头,侧身让路叶进入,随即离开了房间。

    可刚走到楼梯处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缓缓地打了个寒战。

    他回头,看向那扇房门,门缝里透出微黄的光亮。

    上校刚才说,他在黑暗里亲眼见证了一切?

    可如果上校从头到尾都在旁观底层船舱里发生的事情,那么后来从楼梯处出现的上校又是谁?

    迪特弗利特只感觉如坠冰窟。

    他跟了上校快一年了,自以为或多或少对上校有了解。

    但他现在才发现,他错了。

    那并非是一句无心之语。

    上校从来都是一个谨言措辞的男人。

    …………

    房间内,路叶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瓶透明的液体。

    “不尝尝?产自西部的白兰地,味道不错。”

    “不了,我怕有毒。”路叶开门见山。

    “也是,谨慎点是好事。”

    上校没介意,给自己倒了一杯。

    “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只是很好奇,如果要杀了我,为什么只在枪里放一颗子弹?”

    “一颗子弹怎么了?你是对‘一颗’有误解呢,还是对‘子弹’有误解,或者说两者都有?”

    上校没戴军帽,花白的头发梳成背头,年近六十的身躯没有丝毫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