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是自此之后就没见过他拿过扇子。

    沈筝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上一世谢齐然捻着纸扇在家宴上吟诗的样子,那时的月光不够亮,可那双比竹子做成的扇骨还要白上三分的指节,总是莫名地勾着她的思绪,让她微微出神,而后又落寞离场。

    就在沈筝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张彦峯的时候,他却猛然起身,压着嗓门对沈筝道:“快,我们先躲一下,秦将军要出来了。”

    听到秦将军要出来了,她立刻会意地点点头,放轻脚步和张彦峯一同下了楼梯,去到了下一层躲着。

    沉重的脚步声从他们藏身的厢房门口踏过,停驻了片刻才又离开。这期间沈筝一直屏着呼吸,紧攥着手中的酒坛,不敢放松,生怕秦将军听到动静破门而入,坏了谢齐然的计划。

    不过好在脚步声渐行渐远,她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但是下一刻,她那颗心便从肚子里跃起来,一口气蹿到了嗓子眼——谢齐然推门而进,脸色很差。

    厢房里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酒香。

    “师弟,我去送送秦将军。”张彦峯故意忽略了谢齐然的脸色,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从门缝边蹭过去,头也不回地溜下了楼。

    所以现在解释还有救吗?!

    沈筝清咳了一声,也想向张彦峯一样蒙混过关,便把刚刚谢齐然闯进来时下意识背在身后的酒坛拿了出来,面不改色道:“张老板让我替他试了试酒,我只喝了一口,就觉得实在不错,特意留下来给你了。”

    谢齐然拧着眉毛,不说话。

    她便把酒壶硬塞到谢齐然手中,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没听你们墙角,也没坏你好事,就是喝了口酒,和张老板聊了会儿闲天,仅此而已。”

    “你换了衣服。”谢齐然抿了抿唇,眼睛一直盯着沈筝腰带上系着的香囊。

    “这是我在驿馆换的,江宜玲的给我的!”沈筝瞪大了眼,一脸无辜地解释道。

    “然后在回来的路上,被这裙摆绊倒了三次,还险些崴了脚。”谢齐然把视线收回,微微垂头,看着沈筝。

    她对过谢齐然的目光,在心底把告密的侍卫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换了张笑脸,摆了摆手,“我怕路上再下雨,就赶紧跑回来了,步子不稳当,摔了跤,小事。”

    这句话说完,谢齐然许久没再言语,沈筝僵在原地也不知道是该继续把谎话描黑,还是主动出击,挑挑谢齐然的过错。

    明明她才是应该兴师问罪的那一位。

    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谢齐然终于有了动作,却是走上前来把她揽在了怀里。

    “以后再着急,也要看路,我不在的时候更是要小心。”谢齐然的手温热,搭在了她的后颈,“受了伤难受的是你自己,我替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