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前些日子明里暗里向他探问的人并不少,你以为那群秀女是真的傻,不会去托人验证你身份的真假?”

    骗人是快意一时,整人是快意一日,沈筝并不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可她相信这群散尽家财也要进宫的女子就算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会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拼了命地讨好她。况且她虽是挂牌执教,但教的却是真本事,保她们过选秀是不成问题。

    这样,就算她们进宫后同丽妃询问,那也得把她当成个神秘的贵人。

    可要是谢齐然临时插上这一脚,那结果可就未可知了。

    “我向你保证,我就图了点财,没干别的。”沈筝举起了被谢齐然握住的手,信誓旦旦道。

    谢齐然笑了笑,马车刚好停下,她便笑着将沈筝牵下了车。

    “随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阿筝这个老师当的是否合格。”

    选秀的地点是南临江上的阁楼,沈筝踏着木梯而上,吱呀而作的声音随着她的心跳一路响上去,直至高处的平台。平台约有五尺之高,自上而下望下去,五颜六色的船舫绕着阁楼,煞是好看。

    这是南临选秀的习俗,秀女要经由两轮选拔才能面圣。

    第一轮是众秀女站在船头,由皇上初选面相姣好的女子。经由这一轮被选上的秀女才有资格来到阁楼上,但却不能抬头,皇上从不见容貌的女子中选好身材符合心意的,这才算是第二轮结束。

    而由此留下的秀女便有资格在阁楼上与皇上共用午膳,而后由用膳时的表现给予名分。

    层层选拔下,能进宫的女子样貌身姿尽是皇上心悦的,而沈筝就是这密网之中的漏网之鱼。

    既没长着让皇上垂涎的脸,也没有着娇弱的身姿,她恐怕就是皇上给后宫换换口味的一个棋子。

    坐到高台中央偌大的圆桌上,沈筝慌乱之中眼前一阵阵发黑。

    谢齐然从桌上的罐子中取了一颗杏脯,放到了沈筝口中,道:“阿筝,选妃不是小事,不如你亲自来初选,差错小些。”

    沈筝一甩头,把口中酸甜的杏脯摔倒了地上,斩钉截铁道:“不了,我不选!!!”

    谢齐然把挑选秀女的一匣子圆滚滚的玉石放到了沈筝眼前:“后宫的人还是你熟。”

    “我不!”沈筝推了回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谢齐然拿起一个玉石对着木栏外五彩的船舫眯了眯眼,轻笑一声,语气越发随意:“阿筝,我没见过多少后妃,更不知道你收了这下面哪些人的银子,若是我选错了,莫要怪我。”

    沈筝侧过头,吐了口气,从凳子上跳起来夺走了谢齐然手中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