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压了压手里的缰绳，恭敬回道：“王妃请问。”
“我也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该打听的，不过如果没人让你瞒着我，你便说些实话，我想听。”
这个“人”自是谢齐然了，沈筝话虽说得含蓄，但是意思却十分直白。
沉毅颔首，应了声是。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跟在王爷身边的？”
“自王爷封了王位，在京城开了府，属下便跟在王爷身边了。”
“哦？”沈筝挑了眉，追问道，“既是如此，那日王爷劫我的马车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场？”
“是。”
“巧了，那日我也在。”沈筝勾着唇，说了句无厘头的话，见到沉毅眉心一皱，才接着说道，“可是不知为何，我睡得特别沉，竟也不知有人胆大包天，敢去刺杀王爷。”
沉毅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就又被沈筝打断：“你先别急着解释，我也没打算为难你。你跟在王爷身边也不短了，在来南临之前，恐怕你从来没有见过我，但我现在也成了王妃不是？沉毅侍卫，我可不是个好哄骗的，我对王爷的了解，恐怕比你想的要深得多。”
“所以，”沈筝收了笑意，“是丞相的人？”
沉毅听到丞相这两个字后猛然抬起头，对视到沈筝不能再平静的眸子后，又立刻垂下了头。他思量了片刻，才沉默地点了点头。
“但是王爷的武功，又怎么会让人伤到他半分？何况，那日明里暗里，有多少人在护着他。”沈筝终于问到了她最想问的话，出口时甚至都有几分按耐不住的急切。
沉毅一向冷静的表情中终于出现了半分慌乱。
“你不必惊讶，我知道王爷习武这件事是个秘密，但是对我，并不是。”
不知为何，沉毅听着沈筝不慌不忙的解释，脑海里想到的全是几个时辰前，沉晔举着的那枚金符。暗卫认主，却更认金符，王爷这举，似是有了要他们易主的意味。他虽是不敢揣测王爷的心意，但抽丝剥茧间，他也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王妃，”沉毅深深拜了一礼，定了心神后，将他们来南临一路的经历和盘托出，“自属下随着王爷离开京城百里后，刺杀就没有断过。一开始的刺客武功平平，并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是到了最后，刺杀越来越频繁，王爷虽是功力高深，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显露过。”
“那夜雨势太大，刺客动作很轻，像是提前埋伏好的，箭雨之下，我们的反应都慢了许多，虽是将其尽数剿灭，却还是让王爷受了伤。”沉毅说这些话的时候，身子绷得很紧，沈筝能看出来他压抑的怒火，更能明白他的自责。
毕竟，谢齐然是他们的拼死也要护着的人。
沈筝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沉毅，只好耐心等着他恢复平静后，接着问道：“那今日王爷刻意引我离开的事，你又知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