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她重新来过,再次打量起谢齐然,好似清楚了些。

    刚刚他是在激她离开,这件事沈筝走在半路上瞬间明白了过来。毕竟江宜玲的事,谢齐然有的是机会说,却偏偏拖到这一刻,说到底,就是为了让她离开。

    而她竟也上了套,巴巴地按着人家设计好的路走了起来。

    现在想想她方才要去找江宜玲质问的原因实在是可笑,左右也问不出什么。她总不能揪着江宜玲的耳朵问:你是不是谢齐然的人?是不是为了救我才下的砒/霜?

    上一世的事,这个死丫头现在怎么会知道。

    沈筝撇了撇嘴,这种我知道你一肚子坏水却因为你现在还是只小白兔不能报复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心生憋屈。她倒是教了她不少恶心皇上的招数,只可惜秀女如今还不能入宫,也没法把这盘馊了的秀女点心塞到皇上的嘴巴里。

    她可劲儿地踢了踢地上的杂草。

    李嬷嬷和侍卫们急匆匆从前厅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恰巧就是这一幕——漫天雨幕下王妃暴躁地踢着杂草。

    当差的两位小兄弟此刻颇有想要抱头痛哭的冲动,他们本以为被调来驿馆是件好事,远离县令府,也就能远离那位招惹不起的王妃,却没想到这位脾气相当不好王妃却来了驿馆。

    要是在此砸场子......

    “你俩干什么呢?雨里站着不嫌冷吗?”沈筝见嬷嬷出来打了伞接她,便没让她在这雨地里行礼,但要进前厅的时候,她却发现这两位木讷的小兄弟直愣愣地站在院中,既不跟着去前厅,也不回门廊中,反而穿着蓑衣在外淋着雨,便好心出言提醒道。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两个人跪一边告饶,一边在泥地里磕了头。

    沈筝:“......”她是有多让人害怕,好言提醒反倒当成了降罪的话。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沈筝的暴脾气一下上来,冲着他们喊道:“滚到外面值守去!”

    “谢王妃!谢王妃!”两位侍卫如获大赦,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没了影。

    沈筝黑了脸,原是被谢齐然牵着鼻子走的怒火此番再也压不住,蹭地冒了出来,发在了这位举着伞的李嬷嬷身上,“把江宜玲给我叫到前院来,我有账要同她好好算算!”

    “王妃息怒,您先进屋喝些热茶,奴婢这就去请玲姑娘过来。”李嬷嬷曾经在宫里当过差,如今岁数也大了,院里的姑娘见到她时都会给三分薄面,所以她并不像那两位侍卫一样害怕沈筝,答起话来也是稳当许多。

    终于有个正常人了,沈筝瞧了李嬷嬷一眼,总算消了消气,由她领着去了前院。

    刚刚开始下的雨似倾盆而下的水,她穿过雨水飞溅的院落时,不可避免地就被落下又弹起的雨水打湿了裙摆,沾上了许多灰褐色的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