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拎着的是沉毅的玄铁剑,十分压手腕,后院不明所以的侍女见了冒着怒火的沈筝闯了进来,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西侧一个厢房跑去。

    边跑还边喊道:“小姐,不好了,有刺客闯进来了!”

    沈筝冷笑着踹了一脚叶夏房间的门,并没有踹开,她毫不在意,拔出玄铁剑,挥手间便劈开了厢房的木门。

    雕花的枣木门在玄铁剑下最多算是个练剑的靶子,破碎的木框之间,沈筝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叶夏脚下不停发着抖的敛秋。她怒极反笑,拿着剑压在了叶夏的肩膀之上,刺破了叶夏身后的屏风。

    沉重又冰冷的玄铁让叶夏猛地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地往后缩着,她不停尖叫着,可又被沈筝杀人般的眼神吓变了调。

    沈筝凑近了,才看到敛秋袖口处滴落的血和膝盖下面的碎瓷片,她玄铁剑一斜,贴在了叶夏的脖颈处。

    叶夏瞬间失了声,张着嘴无声尖叫着。

    刚刚跑进屋子的丫鬟见状此刻又调转了方向,结着伴朝前院跑去。

    叶夏瞪着眼,惊惧使她刚刚还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手上的藤条落地,眼泪不可自抑地冒了出来。沈筝本来就盛的怒火被叶夏的眼泪浇的更烈了,她怒喝道:“你还好意思哭?再哭我就把你眼睛剜下来泡酒!”

    叶敛秋刚刚被叶夏的藤条打得眼前发黑,她努力睁着眼,似是认出了沈筝,便使劲向前爬了两步,靠在屏风上,扯着沈筝的手断断续续地求道:“救......救救我的母亲......求求您...”

    沈筝的心好像被沉入沼泽之中,怎么也都喘不过气来,她方才的怒火此刻全都化成了裹在她身上的芒刺。她扔下玄铁剑,蹲下来扶住敛秋,急道:“敛秋,我在这,告诉我你母亲在哪,我们去找她!”

    她方才还能举得起玄铁剑的手此时却软了下去,双臂发着抖却也没能扶起已跪了许久的敛秋。

    就在此时,江宜玲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揪住要趁乱朝外跑的叶夏,上来就扇了她一巴掌。沈筝闻声扭头看过去,除了看到面纱已被吹掉的江宜玲,还看到了已到门侧的沉毅。

    敛秋快要昏厥,沉毅把过她的脉,将自己腰带中一颗蜡封好的褐色药丸喂到了敛秋口中,他扫了一眼正打骂着叶夏的江宜玲,压低声音对沈筝说道:“王妃,时辰快到了,王爷还在等您。这姑娘伤势不重,我给她喂了药,片刻即会恢复过来。”

    沈筝此刻却好似什么都未听到,愣愣地说:“敛秋说要我去救她的母亲,我要去找她的母亲!”

    她一说完,便即刻想向外奔去。沉毅再也顾不得礼数,站起来拦住沈筝,一向沉稳的语调中带了少见的焦急:“王妃,这些事交给属下来办,您别忘了来这的目的,王爷还在等您!”

    沈筝双手捂着脸努力平复了心情,她抬手擦了擦敛秋的眼泪,把身上的玉佩解下,塞进敛秋虚软的手中,又双手紧紧握住敛秋的指节,她定下心对敛秋道:“敛秋别怕,你母亲不会有事的。”

    说罢,沈筝满怀担忧地看了一眼沉毅,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示意后,她闭了眼,吸了吸鼻子,抓着地上血红色的藤条站了起来。

    她大步向外走着,路过正掐着叶夏发髻的江宜玲时,痴痴笑了笑,又冷冷开了口,语声清脆,音调沉闷,只留下了三个字:“别见血。”

    县令府后院至前厅要通过靠近西墙的回廊,沈筝紧攥着手上的藤条,一路急行,半刻便到了正厅。